1931年11月19日清晨8點,徐志摩搭乘中國航空公司“濟南號”郵政飛機,從上海飛往北京。那天,他急匆匆趕往首都,原因是當(dāng)晚林徽因?qū)橥鈬拐吲e辦一場關(guān)于中國建筑藝術(shù)的講座,徐志摩此行的主要目的便是親自前往捧場。
然而,隨著講座的時間逐漸逼近,徐志摩卻遲遲未現(xiàn)身。林徽因和現(xiàn)場的朋友們開始感到一絲焦慮。按照之前的電話溝通,飛機本應(yīng)早早抵達北京,但此刻卻仍然沒有他的消息。大家隱隱約約感到不安,這種不詳?shù)念A(yù)感終于在臨近演講時變成了現(xiàn)實。林徽因等人收到了一則令人心碎的消息:徐志摩搭乘的航班在濟南南部黨家莊一帶遇到了濃霧,飛行員失去了航向。為了安全起見,機師決定降低飛行高度,誰知飛機竟撞上了山脈,隨著一聲轟鳴,飛機瞬間墜入了深邃的山谷,機上所有人,包括徐志摩在內(nèi),三人不幸罹難。
展開剩余85%當(dāng)林徽因聽到這個消息時,幾乎當(dāng)場暈倒,情緒徹底崩潰。同一時刻,遠在上海的徐志摩妻子陸小曼,也陷入了深深的絕望。當(dāng)送信人敲響陸小曼家的門時,傭人首先打開了門,聽到“徐志摩飛機失事”的消息,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陸小曼立即從房間趕到門前,詢問詳細情況時,傭人吞吞吐吐地說:“先生,先生飛機失事了,遇難了……”這個消息猶如一塊巨石砸向了她的胸口。陸小曼失控地推開了送信人,隨手關(guān)上了房門。她沖上樓去,坐在床上痛哭流涕。盡管嘴上不斷重復(fù)著“不相信”,但她心中明白,徐志摩再也不會回來了。
此刻,陸小曼內(nèi)心最為悔惱的,是與徐志摩出發(fā)前一天的激烈爭吵。兩人因錢的問題鬧得不可開交,未曾想到,這竟然是最后一次見面的爭執(zhí)。陸小曼出身名門,早年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,習(xí)慣了奢華與享樂。19歲時,她嫁給了留學(xué)歸來的王庚,過上了將軍夫人的奢侈生活?;楹螅≈蠓?,享受著上流社會的榮華富貴。在她眼里,生活就是享樂,男人的責(zé)任就是供養(yǎng)自己。所以,雖然她學(xué)識淵博,英語流利,但她從不考慮去工作。
盡管徐家也并非貧困,徐志摩的家境可謂富裕,畢竟徐家是海寧的首富,財富不可估量。但由于父母反對這段婚姻,徐志摩父親早早就向兒子表態(tài):“你結(jié)婚后,必須自力更生,家里不會支援一分錢?!倍赣H言出必行,婚后,徐志摩確實與家人斷絕了財政上的聯(lián)系。陸小曼也并不受徐志摩父母的歡迎,兩家的關(guān)系時常緊張。徐家曾與陸小曼同住過一段時間,而陸小曼常當(dāng)著徐父母的面撒嬌,令他們無法忍受。她不但沒有生育能力,還與保守的徐家風(fēng)格格不入,令徐家更加反感。
婚后的生活壓力,幾乎把徐志摩壓垮了。他除了在幾所學(xué)校兼職教授外,還要通過寫作、開公司、經(jīng)營報社、甚至做房地產(chǎn)代理來維持生計。所有收入加起來,他一個月大約賺七八百大洋,折合現(xiàn)代貨幣,約15萬。然而,即便如此,徐志摩依然捉襟見肘,因為這些錢幾乎都被陸小曼揮霍了。陸小曼過著西方貴婦的生活,開銷之大令人咋舌。
陸小曼熱衷于摩登時尚,尤其喜歡上海的現(xiàn)代風(fēng)格,她執(zhí)意將家安在上海。租住的三層小洋樓就足以讓他們負擔(dān)沉重。除了租房費外,陸小曼還常常定制旗袍,幾乎每季都買大牌鞋子,且有時一次性買五雙。她的化妝品、護膚品、香水全是進口的,花費巨大。她每天都在吃著西餐、享受進口零食,像一個典型的上流社會女性。此外,陸小曼還熱衷于捧角,每年花費大量金錢拉票,甚至為角兒定制衣服。
而徐志摩的收入顯然無法滿足陸小曼的需求,最終他不得不四處借錢。有一次,他甚至向前妻張幼儀借錢。此時的張幼儀早已不是那個被他嫌棄的舊式女子,她成了上海灘赫赫有名的企業(yè)家。徐志摩臉紅著開口,“最近手頭緊……”話未說完,張幼儀便掏出一張支票,甚至撒謊說,“這是我父親的錢?!北M管徐志摩深愛陸小曼,卻也難掩內(nèi)心的苦澀,常常抱怨她過于奢侈。某次去探望病中的林徽因時,徐志摩甚至忍不住說:“小曼對錢的節(jié)制真是太差了?!?/p>
徐志摩的生活壓力遠超外人想象,尤其是在陸小曼受翁瑞午影響開始吸食鴉片后,他的壓力更大。為了省錢,他甚至放棄租房,而住進了好友胡適家。有一回,徐志摩與朋友們?nèi)ケ本┑摹鞍舜蠛保敕潘尚那?,但?dāng)他面對妓女的熱情招呼時,反而被嚇得逃離了。那天晚上,徐志摩回到胡適家時,渾身濕透,江冬秀趕緊給他換上干衣,徐志摩心里有些尷尬地說:“小曼給我做了幾套衣服,只是還沒送過來?!苯阋宦牨闩?,大聲說:“陸小曼不過是個千金小姐,天天吃喝玩樂,怎么可能給你做衣服?”
陸小曼的奢侈和不懂節(jié)制,漸漸讓徐志摩感到心力交瘁。盡管如此,他從未想過離婚,依然寵愛陸小曼,哪怕她對他冷漠,甚至不顧及家庭。他始終選擇了隱忍,任由她揮霍不已。徐志摩的寵愛,使得陸小曼漸漸放縱自己,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。而徐志摩,最終卻成了一個為了生計而忙碌的“卑微打工人”。
1931年11月18日晚,徐志摩給陸小曼寫了一封信,內(nèi)容透露出他的焦慮與無奈:“錢的問題讓我很焦慮,你要懂得節(jié)約?!标懶÷赐晷藕蠛敛辉谝猓S手一丟,她怎么也沒有想到,這竟是徐志摩留給她的最后一封信。次日,徐志摩不幸遇難,陸小曼失去了自己深愛的丈夫。此后,許多人開始指責(zé)她,認為如果她不那么奢侈,不堅持住在上海,徐志摩也不會為了省錢而搭乘便宜的航班,最終喪命。
面對丈夫的死,陸小曼深感自責(zé),才意識到自己對徐志摩的冷酷。然而,隨后她與已婚的翁瑞午開始同居,令人震驚。此后的陸小曼逐漸改變,她不再頻繁出入娛樂場所,也不再追求外表的打扮,而是開始讀書、整理徐志摩的作品,甚至學(xué)習(xí)繪畫?;蛟S,她是在通過這種方式自我救贖。盡管她做出了改變,但徐志摩再也不能見證她的轉(zhuǎn)變。
1965年4月3日,陸小曼因病去世。臨終時,她的遺愿是與徐志摩合葬,然而徐志摩的兒子卻拒絕了這個請求。陸小曼沒有子女和朋友,最終她的骨灰無處安放,消失在歲月的流逝中。曾經(jīng)風(fēng)光無限的她,最后竟然沒有一塊墓碑。陸小曼的任性和縱容,最終導(dǎo)致了她的人生結(jié)局——一手好牌,打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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